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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隐君】【等蓉】赤魂劫

已更 第一章 第二章 第三章


第一章 落入人世

“我听那轮回鬼使说道,人间界之所以成了那般模样,皆因白沙囚牢的魔物逃了出来。据说是一颗夺魂的石头,吸干人类的血魂,使他们成为无识傀儡。”苏莲衣瑟瑟发抖,“二姐来信说,人间界恐要倾覆,那赤魂作妖就是为了打开妖界大门,待妖界相助之时,回来复仇!”

追命摸着她的尾巴,看她满地扑腾,化作原型挠着地上的毯子,“又不关你事,你这么折腾干什么?”

“说不上来,我就是心里慌得很?你说一颗石头怎么这么大能耐?”

“有能耐的是落在石头上的恶念,若非是上万年的妖修怎会囚在白沙囚牢,那妖虽身灭,可赤魂石是他万年修为结下的精魄,若让它现世,指不定要出什么风波。”

追命要不管不顾将她抱住。

恰是这时候,扫月匆匆闯入,“不好了!听说有个什么魔物闯入鬼门,二姑爷一时不察摔落轮回,小姐也......也跟着下去了!”

唤云也在簇拥中现身,踏过门槛,“听说轮回盘被打乱,元凌已去探查情况,追命你快去帮忙。”苏莲衣着急抓住追命的袖子,“我也去!”

唤云点头,“应当无事,不用担心,不过掉下轮回罢了。”

 

卧云村

两头大野猪“磅磅”落地,一个褴褛的小孩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,让身后的胖大哥给拽回来,“你小子不要命了!”

小子看去,才发现野猪中有个穿着麻衣草鞋的男子,摆头过来时,看清了他的面容。风吹起他落在颊边的发,透出几分草莽之气,可锋利五官刻划深邃,如他周身显得平凡却带着难言的气魄,夺目。

开了道门缝的青衣女子忍不住多瞧了两眼,回头问婶子,“那人是谁?怎么村里人都躲着?”

婶子偷偷瞧了一眼,“那人叫丁大力,二十年前从天而降的奶娃儿,当时村里人还以为是天神下凡,没想到是煞星托世。丁大看他可怜收养他,没想两岁的奶娃活生生将一头大虫给咬死了,满口鲜血,把丁大的女人活生生吓死。没多久丁大像鬼差追债一样断了气。剩下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兄弟,年前在市集让流氓打没了,听说这恶神将那些流氓做成羹汤,洒在他兄弟坟前。”

“听人说,说什么......那些在你身上砍过刀子的人,都千刀万剐还是碎尸万段做下酒菜来着......”

那青衣姑娘身旁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,“成希姐姐你快别看了,让那魔头瞧见怎么办?”

“是啊姑娘,你可别出什么别的心思,咱村里有个寡妇,看上他的皮相,听说让他扒光了挂在崖顶,这要是老婆子我就没脸回来了!”

霍成希到不在意,一个没有接触过仙术的寻常人有这般本事,说不定他就是她要找的人。

想了想,她又暗暗念到:霍成君啊霍成君,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找什么赤魂石?还是先保护自己的清白再说罢!

竹签落地,上上签。

小环跪在一旁笑,“小姐,你求了什么呀?”

霍成君摸着竹签,“姻缘啊。倒是出乎意料。”她不在意的将竹签放回签筒,小环着急,“怎么是姻缘啊,小姐,你不会真想......”

霍成君点了点她的唇,示意她闭嘴,随后不在意笑笑,“我说笑的。”说罢难得思量片刻,不过随性,居然是个好意头,也不错。

木屋前丁隐专心烤野猪,将其剥皮剔骨,门前落叶,卧云村一时静寂,也不错。因为他早知自己和这个世界,格格不入。

与其说是世界,不如说是这里的,人。

胸腔突来一阵火热,他起身往屋里走,猛然将门关上。

才有不少村民出来,胆子大几个男子偷偷去般他放在门前的野猪。他靠在门后,眼中泛着红光,似修罗。

似乎还有另一个他,是从他身体里发出的声音。在他眼前便与他无二。

【人的血液最是甘甜,他们太过娇嫩,禁不起一点伤害,你分明不是人,为何要藏在他们之中?】

“你分明也不是我,为何要藏在我身上?”

【我?我就是你啊,是你将我锁在你身上,如今才想摆脱我,不是多此一举?】

“滚!”他喘着气声。

【你那一身的本事全是我的馈赠,没有我,你如何能在人世平安长大?我还可以让你更强大,成为人的主宰,看他们在你脚边匍匐,只要你将魂灵交付于我。】

“闭嘴!滚!”

屋中传出一阵狼嚎,震落屋外的村民,他们慌张四窜,放下手中野猪。从村外赶来的小田恰在门前被震开,淌了一身的沙土,灰头土脸抹了一把,又赶过去拍门。

门板啪啪响,“丁哥,不成了,出事了!”

门开了,小田探头过去,看见坐在床上的丁隐,眼中依旧有着红血丝,屋中简单,一个灶,一张床,一张木桌,一个碗。“丁哥,你又犯病了?”

丁隐点点头,“什么事?”

“卧云山当家的说了,给刘小姐家下了最后通牒,明天就要刘小姐坐上花轿嫁过去了,你想想办法。我、我不能让刘小姐嫁给那个妖怪!”

丁隐拍拍袖子,一挑眉,坏笑道,“那你把那妖怪杀了,你来做大当家,那个刘小姐不就嫁给你了?”

小田急忙摆手,“不不行啊,我我我我打打不过......”他慌张之下,方寸大点地方都险些跌倒,“实话说了哥,嫁过去那个不是刘小姐,是天都来的修士!”

修士?丁隐直接躺在床上,双手交叉当成枕头,二郎腿轻晃,“既然是修士,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
“这些修士是从天都来的,不知道大当家有多厉害,那肯定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去送死去的。”

“小田,你知道我最讨厌修士,他们就算不是为了卧云山的土匪来,也八成是盯着我来的。如今我一个人是无牵无挂,可要是为了他们招惹卧云山的土匪,他们一时暴起屠了山脚下的卧云村,那不是平白要我承担这些罪业。”

小田哑口无言,又十分不甘心,“那那、那姑娘不一样......”

丁隐来了兴趣,侧身踹了小田腰侧一脚,“我看没什么不一样,你想娶媳妇了。”

“我怎么敢,成君姑娘像仙子一样.....我一个土匪人家看不上。”

成君姑娘。

“成君姑娘?”

胸口又是一阵火热,但并非身体内的妖物作祟,心间跳动急切,这种迫不及待并非以往逃离的讯号,是一种冲动。

什么样的冲动呢?阔别多年的熟悉感,他不禁揉了揉胸口,脑海中有片段闪现,天雷,红衣,忘川,浮城......算了,想不起来,也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
现在的他没有非要出去寻找一个人的理由,没有非要去送死的理由,日子过得宁静便好。

“成君姑娘长得好看,人也很善良,她明日将装作刘家小姐假意与土匪成亲,然后将匪窝捣烂,可这件事情让刘府后厨张妈的小子知道了,那小子来找大当家的通风报信。大当家说了要瓮中捉......拿他们当王八抓,就等着美人送上门呢。”

“咱虽然是没什么本事的土匪,成君姑娘从天都来,带了许多灵丹妙药,旁的叫她不要浪费,她却将药给我那瘸腿的妹妹治腿,丁哥,别的不说,咱家这关系要不是大牛没了,我妹妹可算是你嫂子了。他们天都的人不知道大当家的厉害,我也没想让你掺活进去,就是你看能不能偷偷跟着,只救那成君姑娘,也好让我还了这个恩情。”

“你的恩情,关我什么事?比起这个,你倒不如现在去找那个成君姑娘,让她打消替嫁的念头,更靠谱。走吧。”

成君姑娘,成君姑娘,天都来的姑娘?应当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,或许还有些骄纵和做作。他不在意笑笑,与他何关,他又不是姑娘,怎么要知道别家姑娘多善良,多漂亮。

那这个成君姑娘生得什么模样呢?一双眼睛应当是大大的,是的,大牛哥说姑娘眼睛大的好看,这姑娘眼睛得大,睫毛翘翘黑黑,像一把小梳子,都接不住他一个指头调皮,还有脸皮得要白净,听说白净的姑娘生得美些,最要紧的是笑,天都的姑娘笑得时候应当会低头,弧度多了还要用手掩着,分明是笑给别人看,偏偏要多此一举。这八成呢是暗示他伸手,将她袖子挥开,捧起脸来看清楚。其实她有艳红的唇,洁白的齿,但是让他看得久了,就要出事了。

“丁哥,那我走了!”小田白费口舌,见他已经出神,只当是没有希望了。

只是人走到门口,突然被叫住。他一脸惊喜转头,却听丁隐问道,“那成君姑娘姓什么?”

“姓霍,听说是什么天都霍家,很有名头。丁哥你认识?”

丁隐不动声色,“没听过。”

“你还是回去劝那位姑娘,即便霍家修士再厉害,援兵也远在天都,莫要白白葬送性命。”

 

第二章 强抢民女

喜娘抬着花轿走上卧云山的山路,绣花鞋磨脚,脚底板都是石子滚过的触觉,到是轿子稳妥,纵使山路倾斜,一颠一颠,也显得平稳。

轿子大约到了路口,就要放下,到时山上的土匪就会派人下来将轿子劫走。扮作轿夫的文饰非与楚柯宇便打算躲在一旁,跟着人上了匪窝,趁机将其大当家诛杀。

根据他们收集到的情况来看,这土匪之所以猖狂,是因为那大当家似乎是个修士,比起普通人来自然是厉害不少。不知怎么的落草为寇了。也有些过路的修士打算行侠仗义,可惜都一一丧命了。

轿子猛然停下,一阵晃动。

风飒飒,草鞋蹭了两把沙土。

“到了?”

霍成君一手捏着袖子,一手撩开帘子,露出半张脸,也才依稀看清了男人的身影。不知怎的,有几分眼熟。然后难得好笑,怎么穿得那样落拓,着实不像他往常洁癖模样,衣角要直,出门才能挥起些造作的风。

......怪了,我认得他?分明连他面容也未曾看见。

“来者何人?”文饰非问道。

丁隐将视线收回,脚往前三两步,眼皮向下耷拉,撅噘嘴,裤腿滚起凉风一阵阵,“恩......打劫,强抢民女。”他惯性叉腰,但是没有宽大的袖摆,因此有点地痞流氓的味道,眼睛半眨,有些不耐烦,大手一挥,“这座山都是我的,你们滚吧。”

楚柯宇摸不着头脑,回头望了轿子,没见回应,便小心翼翼问道,“您是这山上的大当家?”

“差不多吧,你们可以滚了。”

“这大当家穿成这样,我怎么就一点都不信呢?”文饰非恼他突然出现胡搅蛮缠,而那身旁的喜娘早见有人出来就逃之夭夭了,又担心露馅,文饰非也不敢过于嚣张,“小兄弟,我们惜命的很,你就别拦着我们了。省得那大当家说我们误了时辰,要杀我们的!”

“是啊,误了时辰可是要杀人的!”

伴随着话而来的是一声熊啸,和一把旋转飞来的斧子。丁隐手无存铁,像葫芦娃一样叉腰转身。想要空手接白刃。

只听见耳边文饰非与楚柯宇大喊小心。

红绫与斧刃相触,以柔刻刚,裹起斧身甩了回去。红绫似乎无主漂浮,却有灵性回身抽去。

霍成君一抽,没抽动,稍稍一用力,纹丝不动似乎缠了山体一般,她从早已从轿中出来,头上也没有带些繁复的花饰,一身素红,墨色长发散落,艳色天成。丁隐抓着红绫一拽,让她踩了裙摆险些摔倒,失了优雅风度。于是在被楚柯宇扶直身子后,第一件事就是,瞪他。

丁隐毫不心虚朝她送去一个表情包【地主家的傻儿子+微笑.jpg】

霍成君摇摇双臂,如舞蹈般收回红绫。【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美丽.jpg】

山间响起鸟鸣,山头冒出一个个人影,手持弓箭,前头斧钺钩叉应有尽有,大当家熊霄走在打头,身后跟着数十个小匪。

“丁大力,你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,我没惹你,你可也不要自寻死路。”

熊霄浑身肌肉没有,毛最多,一撮一撮挨批长,以至于文饰非觉得下回见着人,八成是认不出来的,这脸能也看不清,估摸也不是个帅脸。不过也没有下回了,这今天就是这贼人的死期。

“早等你们这些修士来了,不管是人修还是小娘子,今天上了卧云山,就没有让你逃走的道理!”

楚柯宇更为冷静,“师姐,看来早有埋伏,人多势众,时机不妙,必要时你先撤退。”

丁隐正乖巧的抿着嘴,蹭到霍成君身后。霍成君一开始当他是个普通人便没有在意,后又听见熊霄喊他名字,此时皱眉,“你与他们是一道?”傻大力笑笑,手背在身后,回熊霄,“熊大,你今天强娶我娘子,我也要跟你客气吗?”

文饰非一把剑刺来,横在他的脖间,只做警告,让他轻而易举躲过,“一个山野村夫也敢欺辱我家小姐!”

他此时是萌萌的乖大力,不跟成君的家奴打架。只用指尖轻轻推开,剑锋,嘱咐道,“专心应敌,小心丧命。”

忽而箭雨群发,楚柯宇施法唤出防御罩,抬眼是斧头直劈脑壳,哐当一下让文饰非的长剑一挡,刹住攻势,脑门汗滴,楚柯宇在心中松了口气。霍成君欲出手相助,却猛然被拦腰抱起,她后肘打去,让丁隐巧力化解,再牵起红绫与她手中较劲,最后是成君力气不足,让他顺势将红绫捆住她的一双手,抱在怀中往后闪跃,竟是直直朝着山下跳落。楚柯宇与文饰非因此分神,一前一后受了一斧一脚,倒地呕血。

“先带回去。”熊霄皱眉,摸不透的丁大力。“让人去山下找人,是死是活回来禀报。”

丁流氓环抱少女身躯跃下,背后磕在山石滑坡上,一路滚下来,越抱越紧,越紧越抱,好似温香软玉在怀,背上就怎么都不痛。其实也是他皮糙肉厚,本就不怕这些。霍成君身上也并未有损伤。待到他们停落,霍成君压在他身上,大致可以猜到他背后是怎么个脏法。

“啊嘶!”

被困的双手握着一把匕首,直直插入他的肩胛,他怎么不怕痛,血还是要留的。谁料他不恼反笑,一边还作无奈的摇头道,“调皮。”

霍成君蹭着他的身子要起身,让他一搂腰又摔在他的胸膛,她瞪他,她是霍家大小姐,何时能有人如此辱她!她气急奋力起身,不料丁隐手中缠几圈红绫,又将她拖下,一时用力过猛,下巴磕在脸颊,肩膀压着匕首又进了一寸,“哇!”他一时尝到好色的下场,霍成君气红了脸颊,凌乱的发丝落在他的眼前,这个人总是不吃教训,趁机轻轻用嘴唇靠了她的侧脸,装作不经意。

其实,他是想要狠狠嘬一口的,可是这样一来,她估计真的要恨死他,那就真没有有果子吃了。

这次霍成君总算安安稳稳坐起身子,丁隐若无其事将匕首拔出,放回她的手中。她伸出手,要他解开。

丁隐只是扯着红绫的另一端,将她拖着走。

“你带着我做什么?就不怕那大当家再来找你?要你的命?”

“按照你们大小姐的排场,你应该躲在幕后指点江山,而不是来亲自犯险。我丁隐不算好人,但是做不到见死不救,所以只好来英雄救美。”他将人栓在河边的一棵树上,然后开始脱衣服。霍成君惊愕,迅速转开视线,“你!你!”她想来做不出骂人之事,此刻却也是咬牙切齿,到是丁隐颇为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胸肌和腹肌,不够吸引人吗?以前那些女子都想对他不轨呢?那他怎么也不算是差吧?

随后他就下水淌了淌。

一边淌水时,他也做了自我检讨。他本也不是下流的人,本也对女子有礼,有风度,也明知霍姑娘一定喜欢彬彬有礼的君子,可是怎么就忍不住呢?

动手动脚到是其次,忍不住想要流氓她。

他将裤腰带系紧,甩干身上的水,蹲到霍成君身前,抬头仰视成君,便可以看见她无措的面容,这种感觉到是甚好,说不出的可爱。“霍姑娘,我觉得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”

“我叫丁隐,受人所托帮你,我一个山野村夫不懂规矩,有什么让你生气的地方,先跟你说声抱歉。”

他尽量装作诚恳的模样,笑得眉眼弯弯。霍成君本就对他莫名好感,一时间也想不起其他,只梗着脖子道,“我无需你的帮助,还请你放开我,我才能去救我的同伴。”

丁隐似乎听见了什么玩笑话,“成君姑娘,那熊霄不是常人,更与你们往常抓的那些坏人不同。”

“他是妖修,我知道。”霍成君打断。“人步入修士之途到现今虽不足千余年,但遇妖兽开启灵智也有五百年了,出现妖修只是罕见,并非异常,不过早晚问题。”

丁隐点头,“正是因为罕见,你们对他们一无所知,如何有把握能赢?不是白白送死?”

“可若如你所言,作恶的妖修不除,难道任由它为祸?总会有愈多的妖修出现,到那时也要次次避让?岂不会助长他们气焰,难免处处与人修作对,到那时只怕更难办。”她缓缓说道,似在开解他,也并不逼迫他,但其实也藏有一两分执拗。后又想,“成君也太过轻敌,没想到他还会设伏。”

丁隐摇头,“你们计划得很好,不过是早已暴露罢了,跟着熊霄的那群土匪其实大多是村民,被他困在山上为他所用,他们心中也有良善,对你们刀剑相向也是无奈,毕竟他们不敢违逆熊霄的命令。卧云村也好,卧云镇也罢,来的都是些散修,既然救不了他们,他们便也从来不把希望放你们身上。”

“那你呢?你为何不救?”

丁隐笑笑,“没有非要救的理由。死人而已,与我何干?”

 

第三章愿得一人心

“大力哥,大力哥?”

零零碎碎的脚步声踩在石子上,听见声响,丁隐将成君搂入怀中,赤膊半身,以至于霍成君热乎乎的脸颊半贴在他的肩,他的胸膛亦热,原本淌水带了湿,风一吹应当是凉的。但他不是柳下惠,又自觉狡猾,譬如原本可不,却特意将她拖下山崖,湿身诱惑,不也只为与她有肌肤之亲,盼她害羞心动。是故这一场搂抱看起来像是应急之举,却实是他的有机可乘。

至于,他二十年来不近女色,这撩妹手段想一出是一出倒也厉害。还有便是,为何就对她呢?

大约是因为长得好看吧,毕竟卧云镇再没有比她好看的,难怪他瞬间成了登徒子。

鼻尖有芳香浓烈,他一度想埋入她的雪白颈间。

“看来我与人类男子多是相似之处。”他认真想了,随后带着成君藏入林子里。

小田的身影出现在河边,明明脚步声丛丛,却只有小田一个人的身影,丁隐低头朝着怀里的女子做了噤声动作,一只手还不忘将红绫缠至自己的手臂。

“大力哥,我是小田啊!”小田还在唤人,成君认得这个瘦小的男人,在镇上的医馆见过,她舍出丹药救治他的妹妹,便也被他发现修士的身份。她告知他,他们一行人是特意停留卧云镇,于是男人一猜修士为何来卧云镇,便知道她是为了卧云山的土匪而来。

会是这个男子透露了她们将上卧云山之事?不知缘何,霍成君将视线看向丁隐,心中自有思量,便敛下眼眉,待到眸中藏去多余的思索,再看向小田的方向。

小田叫喊了许久,不见有人出现,终是停止给丁隐叫魂,然后哒哒哒哒一群土匪出现,领头的正是熊霄。熊霄用斧身狠抽了小田的天灵盖,小田不敢退,一阵头晕。

霍成君小声附在丁隐耳边,“听他叫唤你的名字,你们关系应当不错,不救他脱离苦海?”

两人躲在林中一棵粗壮大树后,丁隐背靠树身,怀中安放成君,环在女子腰间的手指有意无意抠她的腰带,只可惜腰腹还不足以紧贴,因被捆缚的双手夹在两人中间缘故。“我助他,他死得更快。”

熊霄也只是泄气打了几下,“没用的东西。”

“是、我是、小的没用。大当家别气,这丁大力行为古怪难测,要不是因为大牛那层关系,他怕是都不把我当活的看!”小田心里苦。

站在熊霄身边的皮囊皱糙的男子鼻子耸动,步伐诡异走到熊霄身边,“大哥,在这里待过。”涂礼躲在熊霄身后,个子却只到他的屁股,稍不注意就瞧不见影子,上身除了丑陋凸毛与人无异,下身两条腿到是夺人眼球,小腿劲瘦,大腿似灯笼肿胀,站立外八几成直线一条,身子抖如筛糠,好像是惯常行为,熊霄到是习惯了。

“他丁大力还有哪儿可去,去他家中守着不怕逮不着他,可是大哥,咱没有必要跟他杠上,不就是个女子,给了就给了。”

熊霄斧子一挥,“你胆子忒小!腿别抖了。”

“我、我怕,这里好像有一兜狐狸窝。”涂礼的哀苦和惊惧是天性所致,“不会是这丁大力抱着狐狸来吓我们吧?”

熊霄嗤笑,“他能把你放在眼里。”

说罢斧子一挥,也算是鸣金收兵。小田跟在最后,还见涂礼诡异步子蹭到熊霄身边,又忍不住往后多瞧了几眼。

躲在林中的丁隐用下巴朝着远去的山匪,故意讽刺道,“成君姑娘即知有妖修,定然是知之甚详,不若说说那熊霄身后小妖是什么化形?恩?”

“莫不是姑娘以为,只有熊霄一妖作恶?那姑娘胆子还真大,还要去送死?”

“只要丁大哥你肯放我,我自然是还要去救人的。”成君仿似不受影响,笑侧望他,招摇了手中红绫。

红绫虽是她手中法器,却不知丁隐本事挺大,能牵制她的动作。

如今还有一个法子让他放她——美人计。她玩笑想着要不要朝他抛个欲拒还迎的水色眸光。

回匪窝的路上,熊霄面目凝重,小田跟在后头,心想:抓了两个俘虏,但丢了个美人,也确实不开心,可美貌女子众多,也不一定就要抢那成君姑娘,莫不还是因为丁哥的缘故?

涂礼悄悄趴在熊霄身边说道,“虽说弟弟有点长他人志气,可那丁大力一直未曾与我们正面交锋,尽管摸不清他的本事,也不见得他就深不可测。他若真有歹心,我们兄弟二人便与他以命相搏,总能分个高低。”

熊霄摇头,“你我只道他不是寻常人,却连他真身是什么也不晓得。”说话间已到了卧云寨,熊霄遣退众人,只留涂礼,酒坛架在桌上,撒下一片酒渍,涂礼双脚踏在椅上,作蹲姿。“师傅只让我们监视他,还曾嘱咐不得在他面前逞能,可见合你我二人之力未必能讨得便宜。”熊霄将酒从喉间咽下,那涂礼就是实打实的胆小的性子,“兴许他未必跟我们较劲,而是看上了那个姑娘。”

“可那姑娘是个修士,是冲着我们来到的!”

说到这里,他略微一顿,涂礼看了熊霄一眼,将手附在他的手背上,压住他喝酒的势头。

过了一会儿才道:

“多少修士冲着咱们的门口,贪得是那丁大力的东西!”

天色渐黑,月升中天,却无半点星色,熊霄派去的人回来报,丁大力不在家中。也许正是因为丁隐不在村里,村里不少的孩子在外玩耍,一派祥和热闹,与之不同的是卧云寨的安静。

寨外几乎无人看守,寨内也鲜少人影,偶尔两三成行举着火把巡逻,文饰非和楚柯宇被囚于后山铁牢,一日没有喂食,两人不动声色保持体力打坐。再看外头连个牢头都没有。

小田躲在夜色中,同样躲在夜色中的还有磨出锋利的刀枪,静待丁隐前来的熊涂兄弟俩。

小田心急如焚,可他也没有办法下山通风报信。只能希望丁隐带着成君快些回到霍家,找到更厉害的救兵来,不过山高水长,等他们回来,文楚二人怕死早已死掉了。但也前往不要在今夜上山,否则真的是大难临头。

而被提及的丁隐已经离开了那片林子。

他牵着成君从山底往林中绕小路,避开在半山的卧云寨走上山顶。山顶风凉,远望去可以看见一片川河泛着黑夜的颜色,水波像黑夜里匍匐而来的贼人,几盏废弃花灯随波逐流,沿着河边建起亭台楼阁,是由着烛花铺设而成的卧云镇,人影的来来去去,遮遮掩掩使得镇子像一副挂在烛火前的长画,丁隐兴致起来做了一回赏画人。成君招了招手中的红绫,“我以为丁大哥既然救我,定有几分善心,虽不肯放我,说不定会助我在黑夜中潜入卧云寨救人。”

丁隐却指着山下风光问她,“不好看?”这是他在卧云镇觉得唯一值得留恋的东西,成君点头,“好看,不过成君有更重要的事情。”她抬手,示意丁隐为她解开。

丁隐抬手,却不是解开,而是将她红绫抛出,使得也不差,将一盏零落孤寂,恰巧路过的孔明灯招来。灯倏忽落在他们身前,一下灭了光芒,霍成君瞥他不满,“兴许是哪家儿郎与心爱女子诉情,叫你这么一打,煞了他们一番情致。”

上书: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

“到是可怜。”成君叹道。

丁隐笑她,“看来并不着急,还有心情可怜别人。哪里可怜了?”

成君将手抬至他面前,不解便不言,丁隐挑眉想了想,帮她解开,他只是好玩,也不真的是要缚她。双手一得自由,便将红绫缠至腰间,让丁隐再无机会碰得。原她也穿着红衣装作嫁衣,红绫便隐如腰带。丁隐再碰,便是流氓。

成君掏出腰间法咒,抬起孔明灯燃起颜色,随风推去,“只愿君心似我心,可见即便相互喜欢,却还未来得及互通心意,兴许如词中言:日日思君不见君,只怕那人是独自放灯,与心意之人饱受分离之苦罢,若是心意相通一起放的花灯,大约会书......”

“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。”

孔明灯渐去,成君蓦地仰头望他,眼带惊喜,“你竟也听过卓文君的《白头吟》。”他身形高大,藏于夜色,藏于麻衣下,笑起来却有世间难得的君子味道,极易使女子动心。霍成君匆忙移开水汽蒙蒙的双眼,看向鲜艳的城镇小像,安抚一时心悸。待到冷静些才道,“并非我看低你,只是成君实在是喜欢这首《白头吟》,亦更爱那句: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。”

她念的小声,带着女子隐隐的期待。

丁隐探过头去靠近她,轻轻说道,“成君姑娘赤诚。姑娘也确实猜得不错,那是个傻子,天天只会放这一盏灯,写这一段话。”不过他开了故事的头,立刻顺势收了尾,“姑娘一个人去救人,不妥,九死一生。丁隐可以帮忙。”

“不过丁隐没有白白帮忙的道理。”他故意开玩笑,“只要姑娘嫁我为妻,救妻友便是丁隐责任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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