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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鹅】为何是蔷薇

(一)~(八)

简介:文先生是互换剧本的文先生,穿越到了活色的安逸尘身上。失去了记忆,有了安逸尘一辈子的记忆,所以一直以为自己是安逸尘重生了。

最想写的片段:小雅惠子看着花轿,带着期望,“如果有一天,我能坐着这样的花轿,穿成中国新娘子的样子,风风光光嫁给你,那该有多好?”她就这么痴痴望着,像所有女子幻想这个成亲的那一天。于是文世倾忍不住夺过她的手,牵着她跑到桃花树下。双双跪下,对着桃花树发誓,‘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让你坐上花轿,穿成中国新娘的样子,但是,惠子,我想娶你,我会娶你的。’


(一)

文先生脑海中有许多画面。

马车在桃花镇奔走,哒哒的马蹄并未吵醒镇上安逸的居民。若果文先生是来度假,有一个美好holiday,想必此刻他更愿意走得慢些。

但此趟来桃花镇,显然不是度假。

马车帘子撩开,“逸尘,你怎么了?”

“爹,我没事。”

文先生微笑以对。

文先生自自然赶车,脑海中依旧有画面在骚扰他,画面是凌乱穿梭的,大红烛火,他与女子共饮交杯,满目鲜红蔓延至绿草如茵,女子垂死在他的怀中,他崩溃大喊,企图唤回她重生。

自打文先生醒来,这些故事就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播放。

他赶着马,记忆,就像是别人的记忆。

但只要有关记忆中女子的故事,他却是愿意一刻不停的回想。美丽,是自然的,但他不会因为美丽而惊叹,仿佛习惯了她的面容。更多时刻,他会为仍记得她,而感到万幸,又因为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她,而茫然。

光是那张脸,就让他心中百般的复杂。是源于他自身的复杂,就像一颗柠檬糖,酸酸甜甜,更遑论他看到她死去,第一回见到那份记忆时,他几乎感同身受的蹲下,难以抑制的落泪。

于是他便想,那是他的前世吧,说不准,是老天让他回来改变自己的。

无论是安秋生,还是他错过的日本三年,过往的记忆,肩负一身的仇恨,都与前世的的记忆并无差别。

唯有一样不同。

他隐隐知道,自己不叫安逸尘,梦中有人唤他,世倾君。

然而,他早不记缘故。

(二)

他与安秋生在桃花镇的花神庙住下,这一切并不违和,十分熟悉,尤其是文世倾虔诚跪在花神面前,双手合十,然后侧身看,会有一位女子与他并肩,那时穿着黄色的袄裙,双手夹着飘香的帕子。

并无。

他整理了西装,起身。他忒不爱西装的禁锢,更爱长袍。

随后走到花神庙后的破房子,帮安秋生清扫出干净的空间,铺好破床,点上油灯。他身上还有些银钱,他多义诊,但也惯常推销过安秋生的香。只不过安秋生不想他手中的香暴露他还存活的事实,以至于让仇敌过早警惕。是故,两人的日子,一如既往拮据。

安秋生拍床,“逸尘,你先坐下,我们父子谈谈心。”

“爹,怎么了?”

文世倾将自己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藏下,三年来努力适应安逸尘的名字,也并无不妥。

“自从你从日本回来,你有了些变化,对爹,似乎也不大亲近了。”

三年来的安逸尘,无论任何地方都并无不同,唯一不同便是生疏了,连着复仇的事情,似乎也不上心了。

以前,安秋生可以暂不理会,可是现已到了桃花镇,是时候该将复仇提上日程。说来,安逸尘的变化,似乎源于从日本归来。

“逸尘,爹一直没问你,你可是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
发生了什么?并无。

因为安逸尘醒来,实际上是在离开日本的第二天。那时他就再也不能返航。他清晰的记着前半生。对后半生有着模糊的碎片。似乎醒来就心知肚明,记忆中是他将要承担的一辈子,唯有名字不同,唯有,一个名为小雅惠子的女人,与众不同,与他而言。

(三)

桃花树下,少年和少女在拌嘴,少女极为爱惜的桃花树被少年用火烧傻了。文世倾走到桃花树下,轻柔的抚摸。俗话说,爱屋及乌,他想他会爱上这些花花草草,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惠子喜欢。

而,为什么笃定惠子喜欢呢?他不记得了。

他只在过往的记忆中寻到,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”毫无头脑的,也没有任何关联。

“花也会疼,也会说话?臭丫头你是傻了吧!”小霸王宁致远如此说道。文世倾认识宁致远是在一年前上海的路边摊,拼酒的酒友。那时尚有保留,觉得少年赤诚。不久前知晓他便是仇敌的儿子。便觉得虽是个纨绔子弟,但不见得毫无城府。而对于这种判断,文世倾接受得很快。大约是因为他早就觉得宁致远是这么个人,并未毫无城府,而是城府很深,故作天真。只是与他相识种种,至今并未佐证他这种无缘无故的判断。

“我不像有些人,不懂装懂!花草是有灵性的,它们的汁液就是它们的泪水。安大哥你说是不是?”

文世倾点头,“没错,一个优秀的调香师,要先学会花语,才能调出绝佳的香。”宁致远不信,“逸尘老弟,你又不是调香师,你怎么知道?还帮臭丫头说话!”文世倾挑眉笑,“你我出生调香世家,应当知道这不是瞎话。”

不料小霸王拍拍他的肩膀,“你不是孤儿吗?怎么也身在调香世家了?”宁致远略微带些探究,文世倾一怔,是啊,他怎么身在调香世家呢?他明明跟爹相依为命,而且,爹从未教过他调香之道......

幸而宁致远也不纠结,只是自嘲,“我这破鼻子,算什么调香世家的孩子!”这话题一转,文世倾的思绪也跟着转换,便道,“你这鼻子并非没有治好的方法,我是大夫,或许可以试试。”

“真的啊?可是我爹也请了不少的大夫,他们都是治不了。”说罢又笑,“不过那些庸医怎么能逸尘老弟你比呢!”

文世倾颇为自信的点头。只听宁致远又说道,“让我爹还拿我这个破鼻子说事,不让我去上海见那个什么小雅什么的大客户。”

小雅......

文世倾满怀心事回了花神庙后的破房子,为了打进宁家内部,搜集宁昊天拐卖少女(魔王娶亲)的证据,他与安秋生的关系也未曾放在明面上。是故就安乐颜也以为安逸尘不过是对这个老乞丐发发善心罢了。

“怎么了?有什么收获?”

“宁昊天似乎是要前往上海,见一见日本香会会长小雅太郎。”在安秋生疑惑的眼神中,他接着道,“这位太郎先生就是当年接济我留学的日本富商。之所以太郎先生能成为日本香会会长,得益于小雅家独门的催眠香。”他将记忆中,小雅惠子通过催眠山下和田中神志,使他们兵戈相向的情况一一说明。虽然不知惠子小姐何故如此做,但总有原因,定有苦衷,也不知当时的自己匆忙离开,是否太伤人心了?

“若是能利用这个小雅惠子......”安秋生眼中冒出贪婪和算计,文世倾略微不满,但他借以作为借口,“我想让去渐渐惠子,若她能帮我们最好不过。”他不过是要征得一个去上海的缘由。

他想,见见这个记忆中的惠子小姐。

(四)为何,是蔷薇。

文世倾被人领进别墅的,走到后花园中。有女子沏茶,茶桌边是玉瓶,瓶中插着蔷薇,是她的精心侍弄。

她压抑着不去看他,要有几分骄矜,其实是在跟自己较劲。她有一些些期待,也有一些些害怕。

于是修长的西装裤走到她的桌前,自然坐下。

那时,小雅惠子就要缓缓抬头,浅笑端方,最后逼得他步步后退,让他知晓自己,是多么优秀的女子啊。

随后,她抬头了,猛然撞进他深邃的眸,眸中藏了浓厚的情谊,似惊喜、似眷恋,还有一寸一寸的舍不得,舍不得移开视线。

为什么.....或者说,没想到......
他也一般么?一般的放不下我么?

不该不该,她本该如此想的:果然没有人能逃脱我小雅惠子的魅力啊!

可事实上,她咬着唇忍着羞涩任由他孟浪的注视。还要装作游刃有余。可难了。

小雅惠子略微慌张的晃了视线,似乎做好准备拿回主动权,要喊他的名字了,却被他截断了。“为何,是蔷薇?”文世倾已经不再注视她,她也可大方的探究这个男人的面容。三年过去了,他变了,愈加的沉稳和迷人,但那骨子里透出的温文尔雅似乎是没变的。这样的男人与她不是绝配么?

“为何呢?”文世倾追问,手中忍不住抚上了蔷薇柔软的花瓣,带有希冀的看她。

为何呢?小雅惠子带了几分娇嗔,“我以为,逸尘君不会在意,也不会明白的。”她愿意插上蔷薇等他,却还是不愿直接说出,自己实在没用,尽管三年过去,自己依旧对他充满了......

“爱,与思念。是么?”

抬眸,小雅惠子双手握住他的右手,手背一阵滚烫。

“逸尘君,三年前你对我有误会。可是惠子对你的心......”

“一如逸尘这三年。”

蓦然被打断,她还有些反应无能。只听文世倾缓缓重复,“爱,与思念,一如逸尘离开日本这三年。”他眼底炽热,尽管手中毫无动作。他也并未说谎,实际上他自己不知,这份爱与思念,远超三年时间。但自打看见小雅惠子那一刻,她的身影,与记忆中还是有所不同。

记忆中的虚像仍不够真实,就仿佛他亲眼见过她的任何模样,持续了无数个日月。

心脏剧烈跳动,脑海中有人催促,不能再错过,不可再放过,做任何你曾经想做,却不能去做的事情。

譬如,告诉她你有多么不平静,因为她。或者,挽住她的手,握住她的双肩,将她带入你的怀抱......

被猛然抱住的小雅惠子靠在他的肩膀上,有一丝不可置信。她自认懂他,便明白他不是这么外露的人,也知晓,他本该不会这么亲近她。也明明想不透他的行为,小雅惠子却纵容自己依旧靠在他的肩膀,与他一同习惯着过快频率的心脏跳动。

心脏也会骗人吗?她忍不住想。

她含了一点点泪光,又压抑不住嘴角的笑,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,与她耳鬓厮磨。听着他沉吟“惠子”,一时好像三年以来,对他所有的埋怨都沉入了连接日本与中国的茫茫大海。

“逸尘君......”

无需什么蝶恋香,无需什么威逼利诱,她现下像个为爱痴狂的女子,他要她去死,她也会愿意的。

幸而,他舍不得。

(五)

“这么说,逸尘君是希望我帮忙复仇?”所以才使出了浑身解数,让我为你死心塌地的吗?

文世倾并未想到这些,将安秋生调制的蝶恋花点燃,有群蝶飞来,停在她的指尖,她眼中稀奇,有几分可爱姿态。文世倾不觉也随她笑,“你愿意帮忙自然最好。复仇是我身上肩负的责任,只有了了我爹的心愿,完成我的责任,我才心无旁骛的跟你相恋,给你完整的幸福。”说完便想起,似乎记忆中的安逸尘也这般说过,只不过他是为了搪塞惠子的深情,也为了搪塞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。确实,他为了复仇不该思考儿女私情,而惠子攻势太猛,他心有涟漪。他这么说,骗惠子在其次,骗自己在首要。

大约有了这份记忆,文世倾是在说实话,却反而担心会被误会是假话。“惠子,你信我。”

惠子仿佛毫无察觉,安抚拍他的手,“我信你的,逸尘君。”

很快,他要离开上海了。虽然惠子总说,会很快见面的。可他不舍。

在前往桃花镇的车站中,紧紧抱了她,摁着她的脑袋。兴许这样,让惠子感受到了在他心中,自己有多重要,于是像哄小孩一般捧着他的脸,“我可怜的逸尘君啊,就这么舍不得我啊。”

“是啊,怕你不见。”

“三年不见了,越来越会说话了。”她凑上亲吻他的嘴角调笑,反倒让他低头偷香,轻轻咬着她的唇,她后褪,整个人也随她过去,贪婪啃着唇色的利齿不敢过于嚣张,也舍不得放开。到让惠子小女儿姿态锤他胸膛,惹他甜蜜大笑,才依依不舍离开上海。

车屁股一溜烟没影,小雅惠子迟迟不回神,叩起指节放在唇边,总觉得好似做梦。转身时却看见了小雅太郎不爽利的眉眼。

她恭敬的弯下身子,“父亲。”

随着沉默的小雅太郎回了别墅,小雅惠子的心中惴惴不安。

“惠子,作为小雅家的继承人,你不能让一个男人支配你的情感。三年前你犯下的错还不能让你得到教训吗?”

小雅惠子为自己找借口,也为文世倾找借口。

“正是因为三年前,惠子被安逸尘抛弃了,失去了调香的信心,从哪儿跌倒就从里爬起来。惠子要从他身上找回我的骄傲,让他沦为为惠子神魂颠倒的奴隶。”

如果安逸尘再无情些,那么小雅惠子就可以更冷静面对,小雅太郎也更会相信她这一番说辞,但眼下,并不是这样。

“可我看见的是一个臣服在男人甜言蜜语攻势下的女人!惠子,那个安逸尘三年前仓皇而逃,今天如果不是求你相助,就不会特地出现在这里。于他,你不过是个可利用的棋子。你是我的骄傲,你应该清楚,于你,他应当是个什么角色!”

小雅惠子敛下眉眼,不自觉侧开身子,口中却道,“于我,他不过是我们夺取宁家香谱的一道阶梯。”

(七)

只是因为思念么?

只是因为三年未见的思念吗?

小雅惠子将安逸尘劝走,担心他们的相见让楼下的宁昊天撞见。

其实不然。

她坐下,沏茶,小雅太郎从屏风内走出,“我现在相信这个安逸尘是死心塌地对你,可是惠子,你的感情应该放在更有价值的男人身上。可以利用,不能沉溺。”

小雅惠子轻轻眨眼,轻轻应答,末了看向门外,似乎还回忆男人离开的身影。“三年前他若真的对我情根深重,就不会决绝的离开。如今这幅模样......”或许是惠子低估了中国男人的心计。

小雅太郎不疑反笑,“你应当相信自己的魅力,或者相信所有男人的嫉妒心,他会推着男人为一个女人死心塌地。”

第二日,小雅惠子暂居宁府,游走庭院之时,恰时看见宁家兄妹的打闹。宁致远十分没有规矩,心性如同稚子,更遑论从小被父亲捧在掌心的宁佩珊。如有不同,大约就是宁致远瞥向她的那一眼,难以掩饰的探究。如何能觉得,他真的是个游手好闲的大少爷。

“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姐姐啊。我以为全天下的女人,都跟我妹佩珊一样。

小雅惠子低头捂嘴笑。

宁昊天看着打闹的儿女,一阵头痛,一是在客人面前毫无规矩,只不过惠子小姐也是同龄的女孩,倒也不算让人看了笑话,二是想起宁致远前阵子的浑话。

“小雅惠子......日本妞?爹!漂亮吗?”

他还真怕这个混小子乱动心思。

却没想到是小雅惠子先开口,“我看桃花镇风景如画,不如等会儿就让致远弟弟陪我逛逛如何?”宁致远挑眉,应下,“好啊。”

唯有宁佩珊心中疑惑,为什么偏要宁致远陪,她也可以啊。可这也不是大事,辫子揪揪,抛诸脑后。

宁致远望小雅惠子背影远去,歪头思量,这个日本女人独身一人来两镇只为两镇风光,或是如她所说前来游历两镇识香寻香?没有嗅觉的他闻不到她独有的催眠香,却记得水月楼的下惊鸿一瞥。仅仅记住了衣角,那天他凭着那片衣角幻想了她的全貌,用琴音控制人心的是妖怪吧?定有张血盆大口,可衣角翩翩透漏出几分婀娜,那便是蛊惑人心的妲己了。

如今他又凭衣角认出了妲己,他到是要看看,这个妖女心怀什么鬼胎。

“别看了,人都走远了!”宁佩珊的巴掌在他眼前晃悠,“看人家漂亮就移不开眼了,见异思迁,难怪臭丫头讨厌你。”

“关臭丫头什么事!诶宁佩珊,我看你一口一个姐姐,你不会真喜欢那个小雅什么的吧?”

“你还真是当面一样背后一样,你不也是叫姐姐。”

宁致远趁机捏了宁佩珊,“我是为麻痹敌人,你看爹,对这个漂亮的女人多殷勤!”

宁佩珊恍然大悟般,“你是说她也是......不行不行,老规矩。”说罢与宁致远击掌。

被宁致远长期编排的宁昊天毫不知情,他与小雅惠子同安逸尘来了个正面相撞。安逸尘有个急诊,身上还背着药包,与其说是撞宁昊天,倒不如说是与小雅惠子撞了个正着。

他匆匆不看路,知道眼前一片粉红,才紧急刹住脚步,但仍是将身前的吓得脚步趔趄,他一急伸手,抓住衣角,如同抓住一朵落花的花瓣,搂紧她的腰,扣到怀中。

又因宁昊天在旁,顷刻便松手,低头致歉,抬头与她目光片刻缠绵。

“有急诊,得空再赔罪。”

说罢匆匆离去。

小雅太郎向惠子解释,“那是安大夫,平时也住在我们宁府。平时人还是很沉稳可靠的。”

“医者仁心,安大夫也是为了病人,不碍事。”

小雅惠子宛如无意,相撞也是无意。

其实她是故意不避,反而冲着他去,是突然的调皮,也是突然的不忿,为他目中的无她。

而后安逸尘自以为的片刻缠绵的目光,实在太短暂,她只看到这个男人匆匆看了她一眼,便似逃一般。

大约,他也是不想让宁昊天知晓两人相识。

大约,他的甜言蜜语当真就是心计,为了他的复仇。

真是个坏男人。

可是啊,小雅惠子,别为他动心了,别为他俊朗的外貌,不凡的身姿,故作深情的眼眸,纯真耀眼的笑而忘却自我。

 (八)

比起好多年前的安逸尘,他变化有些大。曾几何时腼腆的少年会说情话了,尽管有些磕磕绊绊,他还学会了亲吻。在每个偷偷来寻她的夜里。

夜深人静时候,两人的见面通常也只有两个话题。一则是复仇,为此小雅惠子替他探听宁家的消息,另一则是他没有预兆的吻,他甚至想吻深入喉,好几次他话也不说就掐上了她的细腰,好几次她被压在桌子上,或者不知何时,床上趴着一个她和一个他,他埋首在她的颈间粗喘。和那些痴迷她的男人无二,她的手不知不觉便抚上他的眉眼,少有的细致。

白日里却不同,他隐忍得厉害,就像夜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。不知何时,他的演技,也厉害到如此。

他们通常是四个人的聚集,宁致远和乐颜的打闹,安逸尘和宁致远的惺惺相惜,然后是安逸尘与她隐晦的眉目相传,最后是安逸尘自然而然对乐颜的笑。他摸乐颜的头,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一样。他悄悄同惠子说过,如果可以,他谁也不想伤害,无论是宁致远还是乐颜,他们赤诚如斯。

他们最大一次的争吵,是她深夜的外出,与父亲见面,他悄悄跟去,才知道她原来仍旧效力与日本香会,为那香会筹谋。他发了狠咬她,捏紧了她的手臂,却仍旧舍不得将她弄疼。最后低声道歉。他可能就是这样的人,将心门关得很紧,即使那时候气急了,她也摸不透他生气的原因。模棱两可地猜一猜,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她心机深沉,背叛了他。谁知道呢?

一场阴谋,他让她将香放在无辜的宁佩珊身上,让她变成魔王的新娘,让真正抢女子的魔王露面,他好查个水落石出。谁知新娘成了乐颜,父亲便装作魔王,想要抢走一个有调香天赋的女孩。

她藏在黑暗里,看那宁致远独自上山来救安乐颜。她心惊胆战,想让父亲不要伤害致远,但很快,安逸尘也单枪匹马闯上山来。她脑袋嗡嗡,却反而异常冷静。

那两男人都牵着乐颜,带她转圜逃生。

她冷静到有些冷血。脑海中好似有另一个小雅惠子对她说,果然如此。

直到,直到安逸尘被逼到悬崖边缘,直到救兵前来。她的身体宛如被操控,竟是不由自主往前跑了好几步,心跳停止在安逸尘舍己为人,落下悬崖的那一刻,下一刻她便被劈晕过去。

于是,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。

她捧过捧花,做过两回新娘。她爱上了题名为《假》的爱情。那夜夜的陪伴是复仇的掩饰,那酥骨的情话是带有计划的笼络,他偶有的疼惜算得上爱情的证据吗?随后,他去求她不要嫁给宁致远,随后,他娶她,随后,他们夫妻一场,有多少不是欺骗?她信了他太多次,已经失去了分辨的能力,但,她很高兴。

即使最后死去也高兴极了,是不是从此她便在他心中不可磨灭,不可替代。哪怕只是一份后悔,一份遗憾。那时显得多么珍贵,于她而言。

可这一刻,小雅惠子醒来,她跌跌撞撞将安眠香扑灭,梦中人是她,又不是她。果然啊,逸尘君是个骗子,以前些许拙劣,现在十分高明。

小雅太郎将她房门推开,“这个是伤药,安逸尘还有用,不能让他死了。”

她说,“可是,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。”那时,她早已将药品握紧。

“惠子,这要看你的本事。”

那天恰好无风,天很晴朗。

小雅惠子是飞奔到安逸尘的身边,他躺在崖底,身受重伤,她一声不吭为他上药,以口哺药,然后故作冷静地离开,她的虚影在安逸尘勉强睁开的双眼里越来越遥远,他想要伸手去抓住这个影子,却连手也艰难抬起。

心中涌起一阵难受。

“别走”含在嘴里,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无,好像她永远是他挽留不住的。

她一直,终究为别人筹谋,她......不属于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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